甜甜的新米饭(乡味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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甜甜的新米饭。
母亲做的家常菜。
杨丽娟 文/图
“今天买了新米,回来吃新米饭。”电话那头,传来阿妈淘米的声音。挂了电话,仿佛已经看见姚关老家升起袅袅炊烟、阿妈正在生火做饭的场景了。我兴奋不已,小时候吃新米饭的情景再度浮现在眼前。
碾新米、煮米汤、蒸米饭。小时候,我最期盼吃新米饭,只因新米煮出的饭软糯醇香,越嚼越甜,每当回忆起小时候吃新米饭的场景,心中总会涌起甜甜的幸福。
深秋,晴朗的日子居多,高高的天空蓝得让人心醉。秋风拂过金黄的稻田,一阵阵稻谷的清香钻入鼻腔。我喜欢轻轻地剥开谷子金黄的外皮,取出洁白的米粒,迫不及待地丢进嘴里细细咀嚼,将第一缕米香纳入腹中。
每年的这个时候,村子里的人总是全家总动员,割谷子、打谷子、晒谷子,忙得不可开交。我家割谷子会选在一个大晴天,一大早,阿爹便挽起袖子,卷起裤腿,开始磨镰刀。在“嚓嚓嚓”的磨刀声中,我们也起床洗漱完毕,戴上竹叶帽,披上一件旧长袖衫,跟着阿爹和阿妈手持镰刀出门。
稻田就在家门前不到一公里处,我们走过土路,穿过小河,来到稻田里。稻田里尚有少量积水,只见阿爹和阿妈脱掉鞋子,光脚下田,并排而立,双脚呈八字形摆开,弯下腰,左手一把抓住稻秆,右手随即挥起镰刀至稻秆底部,往右后方用力一割,五六根稻谷立马齐刷刷地脱离稻秆。接着将抓在手上的稻谷快速、轻轻地放置在一旁,又接着割……一阵清脆的“嚓嚓”声过后,一株株稻谷便整整齐齐地躺在了稻田里。
割稻谷的动作总是脸朝黄土背朝天,需要弯着腰,不断地重复着一抓一割一放的动作。左手抓稻秆要抓得紧,眼睛要瞄准稻秆被割的位置,右手割稻时要稳、准、狠,下手要干脆利落。火辣辣的太阳直射脸庞,竹叶帽也抵挡不住紫外线的侵袭,不一会儿脸就被晒得通红,汗水顺着脸颊流下,感觉全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肤都在冒汗。
即使如此,我们每个人都会一鼓作气。一亩稻田一个早上就能全部割完。割完稻谷后,趁着晴好天气,在田里晒上三天左右。晒干后的稻秆呈黄白色,稻穗也没有刚割下来时那么黄。我们用稻秆结成的绳子将稻谷捆起来,搬运回家。阿爹总会主动承担起搬运稻谷这个体力活。不知他从哪里来的劲儿,一担不下于80斤重的稻谷,阿爹往肩上一扛,就一路小跑着挑回了家。他慢慢地蹲下身,轻轻地将两捆稻谷放在地上,再小心翼翼地堆放整齐。
待稻谷全部被搬运回家后,我们会连夜为稻谷脱粒,我们称之为“打谷子”。打谷子需要团队作战,最少要两个人。一人递稻谷,一人掌握打谷机。左脚踩地,右脚踩打谷机的踏板,双手拿着一把稻谷在打谷机的齿轮上进行脱粒。两个人都必须专心致志,手、脚、眼、脑都在高速运转,其余的人就在一旁捆稻秆。那时,夜色下的村庄,家家户户都灯火通明,全家人齐上阵,直至稻谷全部脱粒完成才回屋睡觉。打谷机的轰鸣声、谷粒落地的滴答声,汇聚成了动听的小夜曲。
第二天一大早,顾不上头一天的疲惫,一家人又接着把稻粒挑到村里的晒谷场进行晾晒。待谷粒咬下去干脆时,便可以送到碾米坊碾新米了,晒干的谷粒碾出来的新米洁白透亮。
把新米淘洗干净后,放进沸腾的开水中煮10分钟左右。在“咕嘟”声中,米粒的淀粉被充分释放,清澈的开水逐渐变成乳白色,坚硬的米粒也软糯起来。这时,如果米粒中间有硬硬的米芯,便可以用漏勺将其打捞到筲箕上沥水。接着将锅洗净,放入清水,再把甑子放下去,往甑子里倒入煮好并沥干水分的米,用大火蒸20分钟左右,直至米全部熟透。打开甑盖,热气腾腾,米香弥漫。看着眼前的新米饭,我们每个人都会迫不及待地盛上一碗,吃上一大口,软糯香甜的味道瞬间盈满口腔。
阿妈说,现在种稻谷的人家不多了,村里的稻田大部分都流转了,更多的人选择外出务工,或者在家门口打零工。新米上市的季节,家家户户都会去集市上买几十斤回来品尝。
阿妈的烹饪手艺很不错,她弄了一大桌子菜,葱花洋芋、水豆豉烩茄子、火腿肉煮南瓜、炖鸡蛋……每一道菜都是我们小时候的味道,再搭配上这碗热气腾腾的新米饭,味道更加诱人。
责编:刘自明
编审:杨冬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