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下石斛的经济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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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志华
图①：红灯笼石斛
图②：午夜之吻石斛
图③：喇叭唇石斛
段秋云/文 刁丽俊/图
石斛花太美。
在龙陵县中国石斛花卉交易展示中心，我停住了脚步。紫瓣的金钗、明艳的流苏、金黄的鼓槌、白嫩的兜唇……它们或附在高大的木桩上，或挂在整齐的木片上，或种植在遮阳篷下，国内外170余个品种，近300万盆石斛兰以其明艳色泽和清丽特质，为我们增添林间仙气。
每年4月至6月是石斛花期，球花、黑喉、串珠、翅梗、紫菀、大苞鞘、喇叭唇……不同种类的石斛花姹紫嫣红，争奇斗艳，吸引无数游客拍照留念。花卉节上琳琅满目的石斛特产，汇聚了石斛鲜条、石斛干花、石斛粉、石斛枫斗、石斛酒等一系列深加工产品。喝着紫皮石斛冻干粉制作的石斛汁，口感软糯，主打一个胶质浓稠，斛香舒心。
石斛花卉交易展示中心位于龙山镇云山社区城南片区，属于龙陵县林源石斛开发有限公司核心板块之一。在展厅二楼，林源公司董事长李志华先生冲泡了一壶喇叭唇石斛花，石斛花在热水的冲泡下翻滚起来，紫色的花青素在杯间漫溢，喝起来间有淡淡的清甜。石斛花的清雅，是很难模仿的。
李志华，龙陵县河头镇人，不惑之年的他从事石斛种植近20年，岁月浮沉让他变得沉稳。他说，石斛花是一种珍贵的中药材，具有清热解毒、滋阴养肺的功效，深受人们的喜爱。石斛花还被视为吉祥、幸福的象征。人们常常用来装饰庭院、赠送亲友，以表达美好的祝愿。
春雷滚动，春雨敲窗，滇西雨屏龙陵的雨是出了名的。雨声中，李志华回忆起创业往事。
遇“斛”之路
2003年，李志华高中毕业，考取大学。
父亲说，石斛自己是种不动了，希望儿子能子承父业。
石斛是兰科草本植物，在古代民间被誉为“救命仙草”，被列为“中华九大仙草之首”，药用价值极高。我国有石斛品种 78 种，云南有 46 种，龙陵有 42 种。龙陵位于北纬24度，夏无酷暑，冬无严寒，雨量充沛，富饶的土地和独特的气候条件，使龙陵紫皮石斛的药效成分、生物学特性优异，在全国紫皮石斛品种中首屈一指。分布最广、价值最高、品质最好的紫皮石斛 ，当地人称为“黄草”。“虽然石斛在当时还不是广为人知，但我们河头人自小就采野生石斛来卖，对石斛很有感情，相信它卓越的药效总有一天会被民众认可。”本着对石斛的了解，考虑到家庭情况，李志华放弃学业，成立林源石斛开发有限公司，一头扎进石斛仿野生种植中来。
石斛对自然生态条件要求极其苛刻，自然繁殖率不及4%，且发育十分缓慢，起初仅为一棵细小的绿株，能产生光合作用的面积很小且强度低，组培繁育和人工种植技术难度很大。有一次，李志华为了突破石斛人工扩繁栽培关键技术，用蜡封住石斛切口水分。没想到蜡的温度太高，烫死了种苗，损失极大。李志华不甘心失败，外出学习种石斛的方法，回来后建起恒温棚，依靠诚信赊来种苗，再次投入研究。
“我们将野生的石斛作为种源，在种源繁育基地里进行种苗组培，再将瓶苗移出恒温室，适应自然环境，这不仅可以降低能耗，节约成本，也可使植株更加健硕，成活率更高，抗病率更强。”连片的石斛基地内，石斛苗郁郁葱葱，长势旺盛，自然繁殖率提高到了85%以上，这是个了不起的成果——产业驱动科研，科研又反过来为产业服务。李志华以每年数百万株种苗的销售，打开了市场。
“种”和“种”同样重要。
后来，李志华把石斛繁殖技术无偿教给农户。
电商势头旺
随着石斛产业的不断发展，李志华请来浙江师傅教工人将石斛鲜条加工成枫斗(干品)，公司推出“古箐宝”石斛品牌。当时枫斗加工市场前景非常好，“搓朝里、绕朝外，纹路翻出来，枫斗紧实饱满人人爱”是当地人加工枫斗的秘笈，一家子做枫斗的村寨很多。
李志华很自豪，龙陵是全国唯一对枫斗加工人员进行规范培训并颁发证书的县。
全县累计培训石斛种植、枫斗加工等技术人员10.1万人次，其中1.4万余人获得人社部颁发的《国家中药材枫斗加工技术资格证书》，1人荣获“保山工匠”荣誉称号。目前，浙江、安徽等传统枫斗加工区60%的石斛鲜条已回流至龙陵加工，龙陵成为全国石斛枫斗加工第一县，带动当地1.5万人加工石斛枫斗。
随着产业承载能力不断增强，林源公司作为龙陵县的龙头企业，成为解决当地就业、调整产业结构、促进产业升级不可或缺的力量。2009年，李志华主动与龙陵县残联联系，特聘师傅为60个残疾人培训石斛枫斗加工技术，并为其提供就业岗位，60人现均已成为加工技师，有稳定的收入。2010年，公司通过研发，推出石斛茶、石斛酒等产品，新增就业岗位解决了农村妇女和下岗工人1200多人的就业问题。
2013年之前，李志华主要经营礼品市场。从2013年起，来自礼品市场的业务量锐减，李志华的业务构成发生颠覆性改变。让人至今心有余悸的是，2013年下半年石斛价格的断崖式下滑。“以铁皮石斛干条为例，每公斤市场价几乎一夜间从800多元跌到了400多元。”2014年的一场暴雨，石斛基地大面积被淹，“50多个工人几乎都走了，十余年的努力打了水漂。”
也是在2013年，李志华意识到仅靠种植一条路是走不通的，必须要走产业发展多元化的道路。考虑到当时石斛主要消费市场在江浙、上海一带，而这些区域电商较为发达，他将“古箐宝”石斛售卖网店开进了京东、微信商城、工行建行的电子商务平台，将石斛种苗、鲜条、枫斗等产品，甚至包括景观石斛盆栽的销售渠道搬到网上。公司自2014年10月入驻“天猫”以来，在全国难以计数的石斛经销商中脱颖而出。仅2018年，公司生产的种苗类、鲜条类等产品在网上单品热销指数、单品热销排名就分别取得了全国第二和云南省第一的好成绩，实现网络销售额2000多万元。那年“双十一”，邮政物流到公司打包3天才将客户的订单完全寄出。
以花养斛
10年前，石斛兰这个名字可能对于很多人来说还很陌生。如今它已经成为花卉界的一颗明珠，得到爱花人的喜爱。
2010年，李志华开始关注石斛花。石斛花朵优雅美丽，色彩丰富多样，有一种高贵而典雅的气质。但因品种有限，当时种植只是怡情，开初几年内都没有做起来。2014年公司与北京圣峦公司研发石斛兰及专用花盆。2017年公司研发石斛花卉培育种植技术，成功培育数十种石斛花卉盆景，设立种苗培育、供应、种植基地。2018年在昆明斗南开设3个销售专营店，实现石斛花卉集研发、培育、销售为一体的链式发展。李志华解释说，石斛兰环境适应力强，具有秉性刚强、祥和可亲的气质，泰国等东南亚国家把它视为“父亲节之花”。
2021年，公司依托中央定点帮扶、沪滇协作等平台加大农产品的跨区域推介。公司共投资400万元建设石斛花卉基地15个，种植面积60亩，石斛杯苗200万盆。基地分布于龙江乡、龙山镇、勐糯镇，主要种植紫瓣石斛、檀香石斛、喇叭唇石斛、秋石斛、蜻蜓石斛、鼓槌石斛、天麝石斛等品种。公司派出人员指导龙江乡邦明村、蕨叶坝村等地斛农开展石斛花卉种植。“我从2021年参加石斛花卉种植，去年公司回收了6万多杯优质品苗，给我带来了20余万元的收入，今年我打算新种8万余杯。”蕨叶坝村石斛花卉栽种户鲁大龙对石斛花卉产业很有信心。
2023年，李志华建起了占地20亩的石斛花交易展示中心，成立龙陵县石斛花卉协会。他提供平台，想办一个众创空间，“主播只需带着手机和直播脚本，就可以来这里零成本创业。”目前，中心已入驻创业直播团队10个，优质主播50余人，石斛花卉已成为龙陵电商畅销产品。
林下石斛，源头经济。从石斛种苗培育到种植到枫斗加工到电商，从药用、食用到观赏，随着石斛产业的发展，林源公司产生了巨大的社会效益与生态效益。服务大健康产业，提供数以万计的就业机会，彻底改变石斛依赖野生资源的局面，挽救了濒危的野生铁皮石斛，增加了林农的收入。李志华作为董事长，还被誉为“中国林业乡土专家”，是保山市委联系专家，首届保山市青年创业市长奖、创新人才获得者。
责编：刘自明
编审：杨冬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