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咖啡溯源|之二】咖农回忆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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咖啡是世界三大饮料之一，从世界地图上看，北纬25°的潞江坝正是咖啡种植的黄金地带，这里纬度低、海拔高、日照充足、全年无霜的独特地理环境造就了保山小粒咖啡“浓而不苦，香而不烈，略带果酸”的独特风味，也创造了北纬25°的咖啡辉煌。
在1955年潞江军垦农场(建场时的名称)老桥队种下了第一株铁皮卡咖啡苗后，在姜平团队的带领下，让咖啡产业形成规模化种植管理，并于70年代在潞江农场各个生产队相继铺开种植，于是保山小粒咖啡开启了它的第二段传奇之路，但是，这段路却充满了曲折。
“1955年潞江农场建场之后，我就来到了潞江农场赛马坝队，1956年农场为我们80多对新人举行集体婚礼，婚后我和丈夫就去老桥队定居了，从那个时候开始，我就种植老品种(铁皮卡)咖啡，当时我还是咖啡班的班长呢!”潞江农场老桥队是最早种植铁皮卡咖啡的地方，走进居住在老桥队的杨素珍老人家中，说起种植咖啡的往事，已经86岁的老人感慨良多。上世纪50年代，老桥队种下了保山小粒咖啡的第一株铁皮卡咖啡苗，然而到了8、90年代，老桥队的咖啡树因为土壤原因、化肥使用不当、病虫害较多而大量死亡，无法再继续种植。1993年农场引进了龙眼后，老桥队的咖啡淡出了人们的视野，取而代之的则是储良、石硖(xia)等优良品种的龙眼。
“我们的咖啡没有死绝，现在芒丈队那里种的老品种咖啡就是从我们老桥队引过去的。”顺着杨素珍老人手指的方向，高黎贡山脚下芒丈队的咖啡树长势喜人。
“70年代末，赧浒队就开始种咖啡了，鼎盛时期的咖啡种植面积达300多亩。”1983年，农户赵定关从潞江农场老水井队搬到赧浒队种蔬菜，当时赧浒队的咖啡就已经投产了。“我种咖啡的年限不长，只有8个年头，1995年开始，咖啡树因为病虫害都死了。”90年代末，咖啡产量下降，价格下跌，赧浒队大面积停种咖啡，开始在咖啡地里套种龙眼。赵定关回忆起种植咖啡的那些年头自豪地说到：“我一直按时交产量任务，有些年份还超缴(咖啡任务)，得到了农场领导的认可，云南省农垦局给了我‘先进生产(工作)者’的表彰鼓励。”
“80年代初，小平田队大面积种植咖啡，差不多有200亩，1993年前后咖农们在原来的稻谷田上种植咖啡。”潞江农场小平田队的安自斌说到。2000年初期，咖啡市场价格下滑，因土壤和海拔不合适，咖啡产量逐年下降，加之“钻心虫”(学名天牛)病虫害泛滥，咖农在坚持了十几年后，最终忍痛大批量砍毁咖啡树，转型走种植热带水果、早冬蔬菜的路子。安自斌意味深长地说：“目前我家芒果树下，40多年树龄的咖啡树只剩下树桩，但是它仍然顽强的生长着，每年都在冒出新绿。”
回忆起潞江农场小坝队种植咖啡的历史，出生在小坝队的潞农社区党总支书记袁兵说到：“1982、83年的时候，咖啡在农场各个生产队覆盖试种了，有的地方已经投产甚至盛产。1989年左右，因为橡胶的产胶量低，而咖啡的经济效益开始凸显，整个农场大面积地砍去橡胶种植咖啡，我家就经历了这个完整的过程。”1998年咖啡价格下跌，到了2000年左右，小坝队的农户开始尝试龙眼和咖啡套种。套种过程中发现，龙眼对土壤吸水量很高，还会与咖啡争夺阳光和养分，于是，小坝队的咖啡也和其他生产队的一样，消失在了田地里。谈及咖啡产业的未来，袁兵充满了信心：“在2021年3月选举成立了潞农社区，我很荣幸被推选为社区党总支书记。现在芒丈队是我们社区唯一保留的咖啡产区，我将扛起肩上的担子，积极引导咖农们做好种苗培育、品种改良，将种植咖啡这份使命传承下去。”
说到保山小粒咖啡获得的荣誉，“咖啡圈子”并不陌生，93年尤里卡金奖、首届中国农业博览会银质奖(当年未设金奖)，都是“咖啡圈子”津津乐道的话题，而当年参赛的咖啡豆正是出自云南省保山市隆阳区的潞江农场。
咖农全同红是潞江农场老水井队第一批种植咖啡的人。当时芒丈队和老水井队还没有合并，1984年全同红高中毕业后回到家中开始种甘蔗，1985年开始将咖啡裸根苗与橡胶套种。“当时整个老水井队种植咖啡有7个岗位地，我家就是其中一户。到了1988、89年左右，咖啡米价格达到了2.1元一市斤，我卖咖啡米一年就卖了2万元左右，当时市场上流通的人民币最大面额才10元，卖的钱都要用复合肥袋子才装的下，是当时的‘万元户’呢!”回想起当年的盛况，全同红忍不住笑起来。到了90年代，全同红从农场的生产技术科引进了卡蒂姆咖啡品种，成了队里的咖啡种植大户。1998年，全同红荣获云南省农垦局颁发的“先进生产(工作)者”光荣称号。
“2003年前后，部分生产队由于人数较少，农场为了节约管理成本，在全场范围内进行了各生产队之间的合并，老水井队就是其中之一，合并到了芒丈队，”全同红回忆着说，“生产队之间的合并没有影响到我们咖农，我们依然一如既往地坚持种咖啡，我都种了40多年啦!”
走进潞江农场的芒丈队，成片的咖啡树映入眼帘，这里便是万亩咖啡产业园的核心种植区域，与新寨村紧密相连。1976年，芒丈队的咖农屈勇开始种植咖啡，是芒丈队第一批种植咖啡的人。“当时我才15岁，我种的咖啡品种正是铁皮卡，是农场生产技术科提供的咖啡种子，”屈勇说到，“铁皮卡是精品咖啡，但是这个品种不耐寒，病虫害较多，我们那会儿的种植经验不足，在咖啡的管护上还是有很大的负担。直到90年代，农场生产技术科引进了卡蒂姆这个品种，耐寒抗旱、病虫害相对较少、产量稳定的优势深受咖农喜爱，于是卡蒂姆迅速得到推广。”
从上世纪50年代开始，第一株铁皮卡咖啡苗在潞江军垦农场种植成功并作小面积推广，到20世纪7、80年代在潞江农场大面积推广种植成功，接着到90年代末农场咖啡的落寞，再到21世纪咖啡产业的重新崛起，保山小粒咖啡经历了起起伏伏的种植历程。
如今，根据市场需求，保山小粒咖啡开始走精品咖啡路线，芒丈队的咖农们陆续把卡蒂姆咖啡品种改回成老品种铁皮卡，屈勇家就是其中一户。“铁皮卡的口感更加醇厚、回甘，果酸没有卡蒂姆那么重，更能代表保山小粒咖啡的味道。”屈勇说到，“我家目前种着60多亩咖啡，其中改良后的铁皮卡通过定值、嫁接了8亩左右。”
“浓而不苦，香而不烈，香味醇和;含油丰富，果酸浓厚，回甘持久;此乃咖啡中的上品。”这是国内外咖啡专家对保山小粒咖啡杯品鉴定的评价。保山小粒咖啡的第二段传奇之路并没有那么的一帆风顺，幸好，有了几代咖农的数十年的坚守，这抹咖香才能够传承至今。(胡东湦 张楸敏)
责编：刘自明
编审：杨冬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