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塘烤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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□ 陈永军
开门七件事,柴米油盐酱醋茶。
保山人喝茶,从来不亏欠自己。他们常说,“我们乡巴佬吃不了盖碗茶”。我们喝的是煳米烤茶,又叫火塘烤茶,煳香煳香的。茶瘾大的,往往还要喝拉丝的煳米烤茶。
火塘,历来是保山人的居家必备。烧水、煮饭、烤茶、取暖、议事,都围绕着火塘。
保山人的火塘很神奇,火塘灰下都埋着火星火种,无论天晴下雨还是白天黑夜,365天随时扒开火塘灰,放点柴草,便可吹着火星燃烧起来。一旦屋里砌了火塘,埋在火塘里的火星永不熄灭,若建了新房,搬家先搬火塘火星火种,这个习俗传承了上千年。
睿智的保山人还配了一句俗语叫“吹火的嘴歪”,寓意深长。
烤煳米茶的时候,先把土陶烤茶罐放在火塘上烘烤,然后把糯米放进去,一边上下左右抖动烤茶罐,一边烘烤,使糯米均匀受热,渐渐变得酥脆泛黄,煳米香味飘散开来。再把茶叶放进去,以此类推,茶叶也变得酥脆泛黄,香气扑鼻。
开始沏茶去沫。先用沸水倒进土陶烤茶罐约三分之一的水位,只听见“呲啦”一声,沸水瞬间涨起来,溢出烤茶陶罐。待水花落下,第二次用沸水再倒进陶罐里三分之一左右水位,“呲啦呲啦”响声不断,声如雷鸣,我们又叫它“雷响茶”。这个时候第三次倒入沸水,抹去烤茶罐的浮沫,煮沸一两分钟就可倒入杯里喝煳米茶了。沸水倒入烤茶陶罐里涨三次落三次,像极了人生的三起三落。
将烤茶陶罐内烤好的煳米茶水分别倾入茶碗里,奉敬客人。茶倒半杯,酒满敬人。端茶时要双手端好,一手托起杯底,一手扶着杯子,先敬老人客人,再分敬好友,切忌不奉敬老人客人就自己倒了先喝,这是极不礼貌的行为。喝烤茶要配备点糕饼零食,有些人空腹喝会导致身体不适,发生“醉茶”症状。
火塘里,炭火通红。茶罐里,香气四溢。围炉坐,谈笑风生。三五友,心头温暖。
看着浓艳、端着烫手、闻着醉人的煳米烤茶,品茗一口,第一口润喉,味微苦涩;第二口提神,绵长醇香;第三口解忧,回味甘甜。茶要喝烫,这就是人生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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